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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解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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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解惑

額……

我躺這順便裝死。

說起來小龍舅真和我親舅差不多。

最早他是開美發店的,手藝不說如何,發型一直是超前的,不是非主流那種,而是燙個啥錫紙,啥摩根,很洋氣時髦的樣子,當下他也是一頭蓬松微卷的短發,說是啥韓範兒,用發蠟定型。

雖然他個子在北方男人中不算拔尖兒,一米七五,形象管理絕對是最到位的。

哪怕他現在擱我們校門口烙煎餅,穿著打扮也是幹凈利落。

離得近,我學校有啥事兒就找他,一般他都是幫我開家長會,踹人真就那一回。

前因就是外班一個女生讓我給江皓傳字條,我給了江皓後他就扔到垃圾桶裏了。

那女生莫名其妙的把賬算我頭上,找來她一個社會“大姐”要和我談談。

趁著午休,她們連摟帶拽給我拉到後操場一個旱廁裏。

沒幾句那大姐就動手了!

我習慣性的躲閃出腳。

聲東擊西麽。

好死不死的就給那大姐踹蹲坑裏了。

又是夏天……

糞水四濺呀。

大姐下半身直接陷進去了!

她撐著兩邊還試圖上來,誰知腰在坑位那卡死死的,腿陷在糞沼裏完全拔不出來。

掙紮的檔口,那幾個女生就幹噦著跑出去叫人了。

我作為出腳人哪好意思跑,她再陷進去淹死了呢。

找了根拖布棍子,就將她生生拽出來了!

本合計讓她趕緊回家洗洗,誰知她拖著沈重的步伐一走出去,黃呼呼的往那一站——

迎風十裏,全是氣體。

教導主任就被熏來了。

看她腿上還沾滿活力無限的蒼蠅幼子,主任很講究的喊來體育老師接著水管幫她沖洗。

事情就捂不住了。

家長都被喊去學校問話。

那幾個女生被嚴肅批評,我沒啥事,撐死算正當防衛。

好在沒造成嚴重後果,大姐洗幹凈就行,我就讓小龍舅保密了。

再者我沒吃虧,大姐過後還說我講究,沒嫌她味兒大,能第一時間找東西給她拽出來。

和我非但沒結仇,反而成了朋友,還放話要罩著我。

不過她沒多久就去外地打工了,估摸陰影挺大。

“應應能幹出這事兒?”

鳳姨不敢相信,“她這細胳膊細腿能踹誰?”

“我倒是教過她幾招防身術……”

爸爸念叨著,“不過這種事容易被報覆,小龍,她後來沒……”

“哎呀,你們放心吧,應應沒你們想的那麽軟蛋!”

小龍舅嘆道,“姐,姐夫,應應得出去闖闖,我打聽了,那個叫乾安的小子都沒拜成師父,應應能拜,這多大的光榮啊!”

“嘖,你以為這徒弟好當啊!”

鳳姨回道,“做先生都犯說道,尤其是打邪這種,讓蔡大爺給應應安排個堂口,在村裏出馬至少不會要命!”

“哎呦我的天!”

小龍舅腳底跺的地面砰砰直響,“你玉皇大帝啊,管天管地,還能管老仙兒找誰做出馬弟子?應應聽你們的就是撞大運,撞不上就錯失良機了!”

“不用你管!”

鳳姨本就愛翻舊賬,幾句後又賴起小龍舅,責怪他不應該踹我爸。

小龍舅一聽更來勁,“對,要這麽說還得怪我姐夫在小廟那念叨要兒子,我姐夫去賴他爺得罪誰不好非得罪個陰陽先生,他爺去賴村長為啥找我姐夫修小廟,村長再去賴你們村老蔡頭,賴人家祖上為啥沒給野鬼收拾利索蓋了間小廟,一個賴一個唄,看看賴到最後應應能不能好了!”

“秦曉龍!”

鳳姨嗷的一嗓子,劈裏啪啦的打起了小龍舅,爸爸在中間攔著,“鳳麗,你別抻著啦,哎,別撓他臉!小龍,你抱腦袋,抱腦袋!”

我焦灼的想要醒來,一使勁兒,只感頭疼欲裂,液體入喉,嗆的我連聲咳嗽。

打罵聲驟然而停。

鳳姨高喊,“應應又流鼻血啦!”

“看看,看到沒!”

小龍舅憤慨道,“看你給我撓的!姐啊,你讓我說你什麽好,遇事你就急眼,是,後媽不好當,你怕被詬病,有了親生孩子就把應應送走了,可這才是為應應好!”

“還有你姐夫,這是你親閨女,你得發下這個狠,不能聽我姐的……”

小龍舅聲腔一重,“應應真猝死了怎麽辦!”

病房內陷入短暫的安靜。

我躺屍般被進來的醫生護士檢查半天。

鼻血弄臟了衣物,醫生護士離開後,鳳姨又讓爸爸和小龍舅出去,她幫我換病號服。

身體被鳳姨扶著坐起來,溫熱的水滴落在我的脖頸,鳳姨輕聲啜泣,“應兒,姨對不起你,等你醒來,你要是願意和謝先生去京中,姨不攔著,這輩子,姨都欠你的……呀!長林!應應又流鼻血啦!”

反覆折騰了很久,家人都品出點味兒,不能在我身邊說啥,或是讓我聽到啥。

但凡給我心情整難受點,鼻血就會溜達出來玩兒。

這就是謝叔口中的敗氣自耗。

情意對我來說是負擔。

醫生自然不信這些,懷疑我凝血有問題,血壓也不穩,又給了我抽了幾管血詳查病因。

爸爸鳳姨小龍舅不敢再多言語什麽。

直到這一刻,他們好像才意識到敗氣的嚴重性。

不親眼驗證,就總懷揣著僥幸避重就輕。

我暈乎乎的躺在病床,有種坐船的感覺,靈魂搖搖晃晃。

隱約中,竟聽到了鳥叫。

身體輕飄飄的坐起。

眼前卻是一副綺麗的畫卷。

病床沒了。

遠處是高山流水,小河潺潺。

我順著石子小路走著,沿途鮮花盛開,鳥啼歡快,鼻息處還能嗅到陣陣馨香。

清風拂過楊柳,枝條珠簾般隨風曳曳,風雅多姿。

定睛一看,柳樹旁還站了一個人。

那人身著淡雅長衫,背身清瘦,氣質說不出的高潔。

“謝叔?!”

音一起,謝叔就回頭看向我,“來了?”

我楞了楞,顛顛的走上前,“謝叔,這是哪裏?”

“你的夢啊。”

謝叔笑道,“難道你不清楚自己是在做夢?”

這倒是,關鍵……

“您怎麽會在這裏?”

“為你解惑。”

謝叔無奈道,“你情況太過特殊,解釋不清你容易稀裏糊塗的一命嗚呼,想來你對敗氣自耗也是一知半解,來,哪裏不懂趕緊問,我時間很寶貴的。”

還真是。

我想到害不著別人就暗自慶幸了,如何去敗還有點雲裏霧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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